Oneday🌊

灿嘟 | 睁着眼睛睡觉的人

一个不知所云的短篇
现背

——

都暻秀挣扎着爬起来，晕晕乎乎地给自己热了一杯牛奶。

他端着杯子呼呼地喝了一口。

不知道为什么他最近总是爱在凌晨一两点的时候醒来，要喝点或者吃点什么热乎的东西才能继续睡下。

客厅和厨房都黑乎乎的，关了火之后唯一的光源也消失了。虽然都暻秀是有点怕黑的，但是客厅的灯瓦数有点大，只是路过的话好像有点小题大做。于是他索性也就不开灯，端着杯子熟门熟路地溜达着绕过餐桌和通道拐角的架子。毕竟是被自己当做第二个家的宿舍，什么东西放在哪里他清楚得很。

正要经过客厅沙发的时候，都暻秀感觉到了一丝诡异的违和，是浑身起鸡皮疙瘩的那种。

他又慢慢咽下一口牛奶，一边屏息侧耳。

细微的呼吸声在黑暗里听得清晰。

一瞬间他以为宿舍进了小偷或是私生饭，可是转念一想不大可能，经纪人哥走之后自己还拉着金钟大边伯贤一起检查了一遍楼上楼下的门窗。

……有谁半夜回来睡了吗？

可是刚刚路过客厅去厨房煮牛奶的时候还没有听到什么动静的。

……鬼吗？

都暻秀还是没开灯，尽管开关就在手边。他安慰着自己鬼才不会呼吸，一步一步摸索着凭感觉走近那个声音。

客厅两层厚重的窗帘被拉得严丝合缝，透不过一点光来。都暻秀一只手拿稳了马克杯，另一只手划开手机，打开有手电筒功能的app。

“……啊。”

尽管做好了心理准备，手电光打到目标的时候，都暻秀还是被吓得一哆嗦，叫出了点声音。

沙发上是本来应该在自己家的朴灿烈，搭在肚子上的胳膊被照得惨白。

他四仰八叉地横在那里睡姿感人，靠垫和抱枕一团乱地被他抱在怀里或是夹在腿中间。

手电光只照亮了那一小片地方，都暻秀发现朴灿烈连睡衣都没换，他身上的T恤和短裤已经被蹭得皱巴巴的了。

看来他是在自己煮牛奶的时候回来，而且一回来就倒在沙发上睡着的。

不管朴灿烈为什么这么晚才回宿舍睡觉，但是这样睡第二天起来不是会受凉就是会落枕了。都暻秀叹一口气准备叫醒朴灿烈，把他赶回卧室里面去。

“灿……啊。”

手电一下子扫到朴灿烈的脸，都暻秀又被吓了一跳。

……是谁说朴灿烈睁着眼睛睡觉的时候就像在发呆的？

“——发呆倒不至于，倒是像个死人一样。”

耳边突然回响起一次上节目聊到睁着眼睡觉朴灿烈开玩笑的声音，都暻秀一阵子没来由的心慌意乱。

尽管心里认同，但都暻秀还是很抗拒用“死人”来说睡着的朴灿烈。

什么死不死的。

都暻秀从小到大都对生离死别之类的话题很是敏感。不管他拍了多少部妈妈落难初恋自杀哥哥离开的电影电视剧，他都坚信那只是一个故事，他能很快地走进角色，他也能很快地走出去。

都暻秀从来不说。

但是他会把自己的生日愿望都许成希望自己的家人和朋友都一直健康，会在演唱会的时候叮嘱大家注意安全不要受伤记得好好吃饭，他知道那是什么原因。

因为都暻秀实在是害怕，害怕自己亲近的人会突然没有预兆地离开。

就在这个深夜，都暻秀深切地意识到，“自己亲近的人”绝对是包括朴灿烈的。

回过神来，杯子被摇晃着放到茶几上，都暻秀弯腰伸手去拍朴灿烈的肩膀。

单独在夜晚遇到睁眼睡觉的朴灿烈，这好像还是第一次。即使是像别的成员那样简单地伸手替他合上眼皮这种小事，都暻秀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

他不得不承认，手电光下面朴灿烈睁着眼睛的脸，真的仿佛没有生命，冷到冻结血液。

“……灿……灿烈啊。”都暻秀声音有些颤抖。

名字的主人似乎睡得很熟，朴灿烈没有一点动静。

“……你先醒醒……我们去床上睡……”都暻秀的声音里面有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慌乱气息。

亮着一束光的手机掉到了地毯上面，没发出一点声音。

“灿烈……”都暻秀跪在了沙发边上，刚喝下去的半杯牛奶在胃里翻涌，难受得他忍不住要干呕出来。

都暻秀捂住胃口，趴在了朴灿烈身边。

他应该趴了很久，久到自己本来就没什么电还开了手电筒的手机自动关机，客厅又陷入完全的黑暗中。

久到手指不知道怎么就蜷缩着抓紧了朴灿烈的衣角。

久到眼眶几乎就要存不下泪水。

“暻秀。”

一只大手轻轻揉了他的头发。

都暻秀艰难地抬起头来，黑暗中脸颊立刻就被双手捧住，之后是一个突如其来的吻。

“我们暻秀怎么了啊，大半夜的。”

没有光源，都暻秀什么都看不见，跟断线了一样不知道怎么反应:“那个……”

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什么，朴灿烈的语气就像是在哄小孩子。

“……你在发抖吗？”

都暻秀再也忍不住了，他凭着感觉伸手一使劲，搂住了朴灿烈的腰，把脸埋进他的衣服里。

味道很安心，都暻秀紧了紧手臂。

“以后别让我看见你半夜这样子睡觉了。”他含混不清地说。

朴灿烈没听清都暻秀在说什么，他也没问。

只不过，半夜里这样亲近他的带着热牛奶味道还不知道在害怕什么的都暻秀实在是不多见。

他有些担心。

说好今晚在家睡觉的朴灿烈是半夜里突然想回宿舍睡的，以为大家都睡着了便轻手轻脚地开门，发现都暻秀还在厨房开着灯煮牛奶就想给他一个惊喜，于是就坐到了关着灯的客厅沙发上。

朴灿烈不知道自己那么耐不住困意的，两分钟不到就他就歪着身子睡着了。

再有意识的时候，都暻秀已经发着抖窝在他身旁了。

“……好啦，回去睡觉了。”朴灿烈一下一下顺着都暻秀的后背窝儿，轻声安慰道。

他摁亮自己的手机，都暻秀还是不动地方。

“我不跟你一起，我害怕你睁着眼睡觉。”

都暻秀突然说。

“我刚刚又这样睡了吗？很正常啊……”朴灿烈不以为意，手上使着劲儿想把都暻秀拽起来。

“你之前说过，就……就像个死……死人。”

“我害怕你……你死……”

就像在舞台上发表感想那样，都暻秀说话又开始磕巴。

朴灿烈愣了一会儿才总算明白过来都暻秀的意思。

他不知道都暻秀竟然跟几岁的小孩子一样这么能胡思乱想。

可是显而易见的，都暻秀真心实意地在担心自己。

他终于能把都暻秀从地上捞起来，紧紧圈到怀里：“……谢谢你呀暻秀。”

“虽然睁着眼睛睡觉是没办法的事情，”他顿了顿。

“我绝对不会丢下你的。”朴灿烈笃定地说。

Fin——

（对不起我不知道我在写什么TT